缝针日


额头上的那道疤一直没有好,时常还会用手摸摸那道缝了三针的口子。

记不清那确切的日子,只知是很小的时候,大约是九月中旬的一场酒宴。那时顽皮,吃饱喝足后就到处乱玩,东奔西跑,不亦乐乎。玩着玩着,就一时起兴,爬到一位姐姐的椅子背后,就这么挂在那儿,也不料那位姐姐没瞧见我,举着酒杯去敬酒,站了起来,椅子瞬间向后倾倒。

椅子连同我一起摔向地面,那时运气不好,没有那么幸运的倒在酒店地板的毯子上,而是径直撞向了冰冰凉凉的地砖。

清晰地记得自己那一瞬间没有哭,只是仰躺在了地上,头碰地的那时,根本没有痛的感觉,太快了,连知觉都没了。等回过神时,我早已躺在地板上,旁边围着些亲戚。许久才哭出声,那段时间里,整个人都麻木了。

模模糊糊地被爸妈带到了医院,模模糊糊地回家休息,记忆怎么也找不到那段缝针的场景。

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,目光还是会瞟向那缝合的伤疤,太明显了,那里头发稀疏,不难被发现。梳头时会梳到那个伤疤,但第二次梳到那时则会轻一点、慢一点,我怕疼,怕一不小心触破那个伤疤,之后又要缝合它,不想那段失去的记忆再次回来。

忘不了那天,那个日子——第一次缝针的日子,总还是会浮现出来,或梦中,或眼前,依旧逼真,似乎那段一瞬的疼痛还在持续,回忆之时,心都会猛烈地颤抖一下,不愿再回忆,有时还会后悔,不该如此贪玩。

那时还小,并不懂事,但继那之后,也不敢再顽皮地乱爬乱蹦,有一定危险性的东西也不敢轻易尝试,生怕另缝三针。但那个日子,想忘记也忘不了,面对镜子时时常会从记忆中冒出来。那个日子具体是几月几日我真的记不清了,或许连爸妈也不记得,可那件事情却真真实实地存在过,那个证据也真真实实的在我的脑门上,所以不得不承认这个日子的存在,也无法忘记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