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没有草木那样深的根,人永远不会知道土下面发生了什么。人被“埋”在自己的事情里,暗无天日,人把一件件事都做完,人就渐渐出来了。
-------题记
许是因为习惯了伏案,经常忘记远眺。秋丝刚刚落毕,阴晦的天空一下子变得澄清敞亮。脱下眼镜远远地张望,远处高木如同一道浓浓的雾墙,墨绿色、粉黛色,若近似远。
觉到风轻拂面,戴上眼镜,竟看见满排的树都笑了,是谁说了一个笑话?把一排秃秃地斜插枝给逗笑了:有的哈哈大笑,有的半掩发髫儿,忍俊不禁,是否我想的事情-----个人脑中的奇特想法让树木觉得好笑。
未忙碌以前,我都很喜爱这一切,看着它们,我会一个笔出声来,一次麦地南边一片绿草中,我硬是躺下了,这片黑绿太若人了,和周围的枯黄野地形成鲜明对比。
我猜可能是数日以前,浇灌麦地的人偷了懒,水漫过田埂,顺沟而下。枯萎多年的荒草终于等来又一次生机,那种绿,是积攒了多少年的。一如我目光中的饥渴。我虽然不能像一头牛一样扑过去猛吃一顿,但我可以做个满满的梦。
一个在枯黄田野上辛劳半世纪的老人终于等到草木青青的一年,草木会不会等到我出人头地的一天?
这些简单地长几片叶,伸几条枝,开几朵小花的草木,从没长高长大,没有茂盛过的草木,每年每年,从他少有笔容的脸和无精打采的行走中是否会是景气?老人活得太严肃,呆板的脸似乎对生存已经麻木。忘了对一朵花笑,为一一片新叶欢欣。这不容易开一次的花朵难得长出一片叶子,一个微笑可能是一个卑微生命的欢迎和鼓励。就像青青芳草让我看到一生中那些还未到来的美好前程。
老人以为他走入了草木中,其它真正进入一片荒地并不易,荒野旷敞着,这个巨大的门让你努力进入时不经意间你已纪走出来,成为外面人,它的细部,永远赛马场你紧闭着。
走近一棵树,草的路可能要远。老人一辈子也不明白这句话,可要懂一棵树草,并不仅限于把草喂到嘴里嚼嚼,尝尝味道‘挖一个坑,把自己栽进去,浇点水,直愣愣站上半天,感觉到的可能只是腿酸脚麻,腰疼,并不能断定草木生长在土里也是这般情景。
人没有草木那样深的根,无法知道土深处的事情,人埋在自己的事情里,暗无天日,人把一件件事都做完,人就渐渐出来了。
我从草木身上得到的只是一些人的道理,并不是草木的道理。我自以为弄懂了它们,其它我弄懂的只是我自己,我不懂它们。